尉冬

【鬼族兄弟】 折心

 #社会主义兄弟情 极度我流

 

by cs

 

狗牙丸也曾经想像过如果浪从来没有存在过会是怎样的光景。如果没有浪，他想，他会像所有他厌恶的鬼族那样暴戾嗜杀，随心所欲。他自认生性凉薄，每当浪柔软的手牵住他是坚冰却总会一寸寸塌陷下去，小心翼翼地包裹住浪，仿佛他还有爱别人的能力。

 

浪很小的时候体弱多病，他俩又没有可供依靠的父母。凛冬时他牵着浪跋涉山中饥寒交迫。那时浪已不再不谙世事，他甩开哥哥的手哭道，是我拖累了哥哥，哥哥不要管我自己走吧。

 

狗牙丸仍能清晰地回想起那一刻的悚然与痛苦。他上前拥抱着泪流满面的浪。浪又瘦又小，比他这个同胞兄弟矮上一大截，呼吸暖暖的扫在他颈间时，他像是拥住了整个世界残存的暖意。

 

他突然懂得了相依为命的意义。

 

那时他很想告诉浪，我从来不曾视你为累赘。浪，你知道什么是相依为命吗？那可不是单纯的相互依赖相互扶持。相依为命意味着从此我将我们的性命连在一起，意味着我有了倾尽全力也要保护的东西。如果你死了，我也没什么活下去的必要了。

 

但他向来笨嘴拙舌，因此他只是细细拭去浪满脸的泪水，简短道，以后不要再说这些了。

 

从前无论人族抑或鬼族都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人族憎恨他们，鬼族厌弃他们。狗牙丸无数次被压力逼迫的走投无路。浪敏感的察觉他负隅顽抗的无力。说也奇怪，浪比任何人都能察觉他人的苦痛。

 

浪第二次对他说，哥哥，我一个人可以的。哥哥应该活的更轻松。

 

第二天，浪失踪了。

 

狗牙丸找了他三天三夜。他几乎魂飞魄散。那时尖利的指甲刺进掌心留下的疤现在还清晰可见。有个鬼族跟他开恶劣的玩笑，说亲眼看见浪被老虎撕碎吃掉了。狗牙丸独自上山去杀了一窝老虎，回头一箭射穿了那鬼的头颅。

 

那天狗牙丸浑身浴血，一战成名。

 

最后狗牙丸在林间找见了略显狼狈的浪。他上前去，千言万语哽在喉头，最后只说，下次不要再一声不吭的跑出去了。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浪无神的眼里滑落。狗牙丸想，那时浪应该是想说些什么的。比如浪从来没有告诉他眼睛看不见，被他人视作耻辱是有多艰难，比如眼睁睁看着哥哥为自己承受巨大的压力有多痛苦。狗牙丸被生活这头恶兽追赶着夺路狂奔，而浪肩担着双份的压力默不作声的缀在他身后力图让自己不再成为哥哥的掣肘。

 

那一刻狗牙丸憎恨起自己的无力和生活的不公来。

 

浪，他那么温柔，连只小鸟都不肯伤害，他茫然的想，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让他看不见呢？

 

下一秒浪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说，哥哥教我战斗吧。我不想再给哥哥添麻烦了。

 

温暖又熨帖。

 

狗牙丸满心的怨怼和悲哀如风暴般一点点平息。嗯，他应道，不太熟练的揉揉浪的脑袋。

 

回家吧。

 

后来狗牙丸愈发强大，后来浪有了自保的能力，后来他们叛出近江山，后来他们流浪时遇见了鬼丸公主，后来他们归入她麾下。

 

春风终将吹开凛冬的冻土。

 

狗牙丸第三次听见浪说自己是累赘。他无意间听见浪和鬼丸公主的对话。浪很信任也很感激这个羸弱的小姑娘。

 

“......我还是希望能变强大，至少有自保的能力。”浪说，“我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在给哥哥添麻烦。周先生说的没错，我得行动起来才行。”

 

“我想你哥哥，狗牙丸先生一定不希望你总认为自己是个麻烦。”鬼丸公主评价，“我和他都不希望你这么想。而且看的出来，他一定很爱你，也很想保护你。”

 

浪沉默了一会儿。

 

“可我也想保护哥哥。”他轻声说，“如果可以，希望哥哥也能来依靠我。”

 

很难形容狗牙丸听见这句话时的心情。也许是一点触动，一点酸涩，还有一点欣慰的伤心。就像浪会认为自己是累赘一样，他一直认为自己太过无能，让浪受过许多本不应受的苦楚。这时这样的自责带来的懊丧也一点点被浪熨平。

 

他本该和浪说清楚。他想，他本该对他强调在他心里浪从来不意味着什么累赘。但是浪其实未必不知道这一点。只是浪爱他，只是浪温柔。

 

也许不说也可以。就像浪为他买来的假枪，和食物匮乏时他迫不得已杀死的鸟雀一样，成为又一个难以宣之于口却心照不宣的秘密吧。

 

出生伊始命运便将浪的眼睛给了他，又将他的心安在浪身上。于是浪温柔敦厚又无法视物，于是他五感清明又凉薄冷漠。这么多年全靠互相搀扶，他俩才没有变成两个可笑的瘸腿人。

 

浪是他的心。他俩是兄弟，却又不仅仅如此而已。

 

fin

啊啊啊救救孩子吧我想磕兄弟想疯啦各位太太看看我啊了解一下剑刻吧呜呜呜呜呜呜